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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派建筑的那一瞬间你知道吗

发布时间:2021-01-04 14:53:00    浏览次数:    作者:徽派建筑

  《人间词话》王国维有这样的一句话:“昔人论诗,有景语、情语之别,不知万事景语,皆情语也。”中国传统建筑是一部由砖石凝成的史诗式史诗,它不仅是一件器物,也是一种建筑文化,它的诞生往往源于人类情感的迸发,它的传承体现了聚落中一代又一代对这种情感的寄托和尊重。

  从山川画卷看,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群星闪耀,而“山为骨,水为脉”的徽派建筑无疑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。风雨交加的江淮大地上,那黛瓦白墙承载着古老的徽州记忆,更记录着徽派建筑的许多动人片段。

  一座用围墙和门楼围住的房子

  相较于以颐和园为代表的北方园林以湖光山色为气魄,以拙政园为代表的苏州园林以叠石理水为美,属于徽派庭院的始终是由高高的山墙和门楼构成的天地。

  山墙壁,是房屋建筑的两侧墙壁。徽派建筑的山墙又称“马头墙”,即两侧的山墙用青砖砌成,使之高出屋面,越过屋脊,再以水平状的山墙檐盖住,墙高沿屋顶坡度逐层下降,两侧呈梯形,墙角向上翘起,形似高马的头部。

  徽州墙的起源与徽州的地理环境有密切关系,据《安徽地志》记载:“徽人多商,其势亦大。”作为徽派建筑的发源地,徽州四面环山,西面是黟山,东面是白际山脉,北面是障山,南面是牯牛降。处于群山之间,耕地不足,经商便成为古徽州人的重要谋生途径。在交通不便的年代,外出经商便意味着长期的离别,而留在家中的永远是老弱妇孺。情报封锁,山高人多,强盗众多,只有筑起高墙,缩小窗户,让建筑呈现出“碉楼”的形态,才能御敌。

  由此,形成了高墙窗式建筑的徽派特色。这座高大的山墙除了防盗之外,还起到了另外的作用:古徽州人多聚居,房屋密集,多采用木结构。在房间起火时,马头墙与屋面、屋脊相交的施工方式能有效阻断火势蔓延,从而减少火灾损失,因此马头墙又称“封火墙”。


徽派建筑


  还有一个很高的,就是门楼。建筑的外立面是徽派院门,它的结构和建造方式与房屋相似,顶部有挑檐,中间设有门框和门扇。门上常设横梁,两旁有柱,同时在檐口留有装饰花纹的空间,梁柱也成为区分门内外空间的分隔物。

  建筑门楼有多种类型,主要有门面留出较大的空间悬挂牌匾的“字匾门”、屋檐下垂吊折柱的“垂花门”、门框上方采用弧形设计的“拱门”等。大门的样式虽然多种多样,但主要的作用是防止雨水顺墙而下溅到门上,不过,徽商注重门面,因而有“千金七百门”的说法。但是与雕梁画栋的北园相比,苏州多采用彩绘、透雕的建筑风格,作为整体建筑风格的直观体现,早期的徽派门楼大多工艺简单,造型简朴,更注重建筑本身的实用性。中国封建社会中,“重农抑商”、守礼、轻奢、重道,也是徽商被誉为儒商精神的写照。

  晋书中记载:徽州人好离别。诚然,徽派院落破土动工的那一刻,就意味着离别的开始——年轻的商人们组成商帮,为了谋生,留下妻子一座结实而空旷的院落。岁月的高墙小窗总是“少一人”,而这种离别让象征着精神重聚的“家”概念铭刻在徽州人的心灵深处。人善言而知行,除了随心所欲之外,青瓦白墙更是徽商留给后人的无言之教——“以诚为商,以义为人”。

  在天井下,四水归明堂。

  汤显祖在《游黄山不果》一诗中说:“欲识金石之气,多从黄白游。终身痴迷,无梦到徽州。”这句话的大意是:想要沾金银财宝,多游到黄白色的东西上。而且我甚至从来没有梦想过去多商多金的徽州。当徽商风靡一时之时,徽州便成为财富的代名词。汤显祖受王阳明心学的影响,自不愿前往“程朱阙”之徽州,但从徽商的角度来看,即使徽州的建筑本身也能成为一种“财宝”的象征,难怪徽州是一座渴望富贵者的“绝地”。

  天井和庭院是徽派建筑的“财富”象征。其中大部分院落方方正正,但受平地面积限制,相对于北方“大开大合”的四合院,徽派建筑结构一般布局紧凑。周围高耸的山墙挡住了阳光和视线,而小窗的设计使得室内光线很差,因此天井成了整座建筑的主要光线。

  标志建筑的天井不是单独的建筑结构,而是由周围房屋的斜坡屋顶“圈”出来的。屋檐相互交叠,斜坡斜向院落,形成长方形的空间,位于院落的上方,阳光从天井射入院落,建筑之间的空地被阳光照耀着,形成一个活动空间,将院落和院落连接起来,称为“明堂”。

  古代徽州人的理学思想中,天井是“天人合一”的承受物,而“雨”则代表“财禄”。雨下时,雨水从四面屋檐下流淌,汇集在院中的明堂,象征四方之财如天水,源源不断地流入家中。更大的院落会在明堂地上设水槽,将雨水注入水池,或将水缸放置在明堂正中,雨水入缸,恰巧意味「财不外流」。

  商贾聚财,天井与明堂的结合,是徽派院落不高不陷,不长不偏的设计理念精髓,寄托着堆金积玉,财禄绵绵的美好寓意。而身为“富”的徽商,生活勤俭持家,《徽府府志》将其描述为“穷则日食,富则三食,富则食唯稠粥”。表面上看是“小气”,但对于徽商留守家乡的妻子,一句“居乡之人,数月不沾鱼,日挫针治缝纫绽”就足以令人动容。

  无论是徽商远行的妻子还是在家的妻子,徽州院落的每一刻都是漫长的时光——在明堂外,四季如春,明堂里的亲人们总是勤俭持家,静候归途。也许正是这个原因,才使徽商虽然远行千里,却将“根”深深地扎在故土。

  "终身和平"

  甚至陈设也充满着“礼仪之邦”,在古徽州人的家里。

  重室内装饰,是大家庭“规矩”的体现。走过明堂,便到了正堂。堂内正中有长条数,条数两边有太师椅。堂中轴线的两边会再摆放几个小茶几和木靠椅。主人及贵宾坐在太师椅上,茶几及木靠椅供客人使用。家风家训中的“仁义道德”和家庭伦理秩序是显而易见的。

  主座位旁边的长条几上,总有几个特别的摆设:左边摆一个大花瓶,右边摆一个座镜,中间摆着一台自鸣钟,古代称左为东,右为西,所以这种左瓶右摆的摆设,也叫“东瓶西镜”。

  如果从正中到两边依次念出那些陈设的名字,就能在自鸣钟敲响时发现其中的奥秘:钟声——“终身”,水瓶——“平”,镜像——“静默”,以及“一生宁静”。不论贫富,离开家乡,那份寄托在家乡的梦想,永远是很简单的安稳,很平静。

  除日常生活的院落外,徽派建筑中还有许多祠堂、牌坊。前一种是祖先与后代紧密相连的纽带,让人们永远记住血脉“来自何方”;后一种是多旌表德行,让人永远不忘“往何方”的精神,可无论来去,徽派建筑生命的轮回,总是在无数个呼啸而过的时刻度过——从古到今,徽州的青葱少年们,无论来去,无论成败,无论挫折,无论挫折,但他们的前程依旧开阔,眼前依然是宽阔的厅堂和黛瓦白墙。中国传统建筑的绝妙之处,不仅在于它的设计,更在于让每一位远行的游人心中,都有一个熟悉的家乡模样,周而复始,生生不息。